蕭申克的救贖
Prowl覺得自己進入近似做夢狀態。
他還保有接收部分視覺訊號的權限,不過也僅於殘缺不全伴隨雪花雜訊的版本,其他感官系統都被阻擋,更別說執行,連最自傲的邏輯區塊都只剩下最淺層的權限,幸虧記憶庫的權限沒有被封鎖,不過那大概也僅因入侵者判定那部分無關緊要罷了。上一幕清晰的記憶是揮別Arcee獨身闖入Constructicons
的巢穴,接著一連串防火牆崩潰警告,速度快得完全沒法反應,當下Prowl才發現戰術電腦的防線早就毀損防禦虛設,那瞬間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在邏輯思維區建立防線,不過也只確保最核心的部分,之後一切消失。視覺接收器佈滿灰白色雜訊,音頻則是死寂,或言聲音這個概念消失了,也許外面寂靜如自己的辦公室,也可能吵雜如新生鐵堡的廣場,然而對當下的Prowl來說這兩者已經沒有分別,連下流水線以來常伴的機體嗡鳴聲都不復存在。然而甚於徘徊在戰術電腦之外的挫折的是感官接收器全面封鎖,,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那麼渴望任何的感覺,冰得痛麻、燙得痛辣,隨便甚麼都好,在最絕望的時刻甚至想過誰能給火種來一槍,期待過量痛覺訊號能衝破病毒的封鎖,那會是甚麼感覺呢?僅剩基本功能的的邏輯迴圈沒能在第一時間運作出他想知道的答案,他只能猜,死亡近於何者?是更進階版的寂靜,還是過量的資訊襲來導致自身消失?
過了一段時間(時間也是即將遺失的概念,他只能在雪花中挖出任何一點看似時間的資訊,如賽柏坦的日出日落,那是越來越難了),他漸漸習慣這種在恐慌與空虛兩極擺盪的思緒。幾番嘗試卻始終無法突破病毒封鎖後,他做出現況難以突破的階段性結論,用八位元計算機做宇宙生成模擬這種事情於他無緣,一是傻,不需要高端計算也知道不可達成,二是他從來沒經歷這種慘況,自下流水線起計算能力於他就像雙手雙腳那般自然,擔任治安官時期他活用自己的天分對犯罪現場做鉅細靡遺的分析,從軍的那一刻從零打造自己的戰術電腦系統,不活用自己能力是侮辱普神的恩賜,欲求超過自身能力的權柄則是最大的褻瀆,他一向這麼認為。
"那不代表只能戴同一副眼鏡活著吶。"
記憶庫不受控的調出深埋已久的句子,無聊之際,他開始拆解這段話。那,代名詞,說的是自己對功能主義學派的評論,同一副眼鏡是個比喻,代指機體的限制。說話的夥伴則是個變換外貌專家Jazz,在Jazz這個標籤下的視覺資料各式各樣,在他想到老友時記憶庫適時調出眾多影像資料,最常見的黑白塗裝多與各處基地相連,任務回報則各有不同,有時是色調不一的灰,有時帶有幾片綠,也有過張揚的白紅,那些都映在基地電腦螢幕。跟這句話相連著的還是黑白塗裝與亮藍色護目鏡,背景是高階軍官休憩室。
"看是一回事,過之就亂了,看看現在的狀況,"記憶裡的自己攤手,"後果還不明顯嗎?"
"夥計,別那麼著急做因果連結,我們這是下班時間,讓戰術電腦休息一下,"Jazz舉杯,"戰事再擴大下去這麼好的純釀可就難得了。"
Prowl覺得那杯幾百萬年前攝入的高純度能量液現在才開始作用,現在除了休息,他甚麼也不能做。
1)
一團粉紅色的身影在雪花雜訊中透出,Arcee,武勇的Arcee,銳利的Arcee,一直以來Prowl都需要刀,與美感無關,只是這樣辦事效率更高,而Arcee需要使刀之人來宣洩永不熄滅的憤怒,她是Prowl有過的武器中最直接,甚至是痛快的,他們之間從來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一切都是一張大網,只要知道哪需要微調,萬事順遂。"
這是他對其他特工說過的話,但是Arcee不需要,她渴求一切可以揮舞的機會,Arcee掛在辦公室窗邊,仍是常見的無所畏懼姿態。Prowl無從判斷Arcee與自己'的對話,從變化快速的表情猜測不是閒話家常,而Arcee已經是回到塞星之後少數能交換幾句閒話的同僚。Arcee皺眉,脣形推斷主題可能是--
"Ratbat?被改造成Soundwave的卡帶了,如果這是你想問的問題。"
跟Arcee的銳利全然不同,記憶中的Jazz總是帶著微笑,然而其幾乎沒有稜角的外裝甲和笑面組合起來跟無害相距甚遠。
"為什麼要這麼做?Megatron大可直接殺了他,Decepticons殺的議員階級不怕多Ratbat一個。留著卻又剝奪他的身分?根本沒用。"
他記得自己的嗓音,明亮,還有點治安官的嗓音。
"老兄。"
Jazz站在走廊的一角,背靠著牆,語調輕柔充滿韻律。
"摧毀一個人的自尊是強大的武器,比配槍好用多了,"Jazz這話說的像討論新出品的航空器,又或是油館最近又進了從哪來的佳釀。"吶,你不必了解這武器怎麼用,但總得知道甚麼人會用這個武器。你認真想想,這是Megatron的決定,還是獎賞?"
方向有了,導出結論只需一瞬。主僕易位,雖然站前已經沒有法理上的奴隸階級,議員們確實有貴族權限,奴役從前的奴隸主那是多有吸引力的事情。
比現在的自己,以最難堪的發想去揣測動機已經成了習慣,這並不使他感到羞愧,現在也不。
"......Soundwave。"
Jazz回以歪嘴一笑。獎勵與笑容,這兩者的連結總是使他困惑。眼前的Arcee在笑,他已經很熟悉那如刀的笑容,隨即消失在視線之內,Arcee的笑容大部分給了敵人,在拔刀前最亮,無疑是真心的笑容-開心的源頭和一般TF有不小的差別就是。記憶庫一幅幅不同人的笑調出,Bee臉上藏不住任何一點心思,他的笑有很多不同的樣貌,普通的笑,苦笑,偷笑,在群眾面前也是毫無隱瞞。Optimus
Prime沒有表情,但是聲音總是展現他的心情,而那種傳達是越來越少了;Hot
Rod笑的張揚,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開心;Ultra
Magnus不笑,字面上的意思,記憶庫只有許久以前的笑容,治安官保持嚴肅態度有益工作執行。自己呢?如果不是這種狀態,Prowl幾乎想伸手摸摸自己的面部裝甲,把嘴角向上扯,笑起來是甚麼樣子?是像Arcee多點還是Bee......不可能像Bee,這點認知還是有的,他確認。
Megatron也會笑,沒有人能忽視的笑。
"罪犯的臉。"
"是野心家的臉。"Orian
Pax糾正他,那是戰爭爆發前他成為Orian
Pax的治安小隊隊員,一組人看卡隆暴動影像的事,Megatron對著人群講話,句句搧動情緒,人群隨著他的言語鼓譟,最後成為具方向性的巨砲。
毫無疑問Megatron把每種手段都榨乾碾碎從無到有建立只效忠於他的軍隊,他的笑是一種手段,那張臉在四百萬年前寫滿憤怒,笑如一把火把戰前社會燒盡,號招與他同樣憤怒的人民,組成五面怪革命後最大型的叛亂軍,四百萬年後他的笑充滿殘酷,冰一般寒冷內斂,威壓敢怒不敢言的敵我兩方,就像Magnus的不笑,甚至Bee沒有隱藏的笑也是手段,取信於人、塑造壓力。笑,是武器。
"Jazz,特別行動隊隊長。"當時的Jazz笑著伸出手,在Jazz那麼多的笑容裡面這是少數帶著尷尬的,嘴朝一側歪,有點真誠的意味。"抱歉。"
"為了什麼?"記憶中自己雖然握了手,語氣是冰的,那段時間都是如此。
"恩......"Jazz笑容仍在。"我以為你會在意我瞞了你,看來我弄錯了?"
"不,不過跟手上的工作比起來只是不重要的細節--"
預感對話的方向,硬生生的把即將湧現的畫面之潮壓回記憶庫深處。Jazz,他的第一把刀。不,正確說法是Jazz展示了武器的用途,這件事改變了整場戰爭。
少來,沒有他也會有另一個足夠聰明的腦袋來做他正在做的一切,Prowl從不懷疑這點。一切都是必要的,他可以被眾人畏懼、憎恨,只要萬事順遂,不需要笑容。
2)
在數據之海漫遊,以數據作為記憶格式的生命來說這個概念本不該如此陌生,但是正常狀況下這種動作對TF來說太輕易,自然得難以察覺究竟是如何完成,也許只有剛下流水線那幾個時刻新生火種對於身體還未能徹底掌握,會有那麼點咬合困難。
幼生體時期的記憶並不模糊,然而陌生。現在回憶起來,機體是第一個探索的世界,調出來的記憶資料也稚嫩。他好奇地把玩那些色塊(光學鏡頭還沒掌握對焦的訣竅);聲音,另一方面,一直清晰。
"嘿,小傢伙。"他的火種捐獻人*1的聲音明亮而愉悅,這是他生命中最早聽到的同類,然而更早更原始的時刻,最熟悉的是齒輪磨合聲、油壓關節伸展收縮些微尖細的聲響,對Prowl來說,火種捐獻人的聲音是他第一個試著分析的事物,而機體的聲音,是生命。"慢慢來不用急--喔!你是個謹慎的小傢伙不是嗎?來,走走看,一-二-左-右-阿哈哈就是這樣小傢伙你做得很好!"
他難得想念起年幼時急於逃離的明亮聲音。Prowl自己也有相似的聲線,但是起伏並不多,捐獻人聲音中的靈活生命力在他身上成為快速算計的急迫,而這大概是他真正繼承到的特質。
"在五萬八千六百七十三種可能性中有三百二十六種機率超過百分之零點一,其中序列第兩千零五十七項有最高的可能性。""所以?"Optimus
Prime
的聲音沉而倦,L星第三次衝突比預期中更漫長。位於半人馬星系的L星地層內有高能量礦藏,自是Decepticons寶貝。Decepticons先在暗中軍事贊助星球上第二大勢力,藉以交換能量開採權,並鼓動區域衝突。Autobots介入時衝突已經由利益爭執激化到無理性的報復性戰爭。
"選擇不多,我們被假太空橋情報愚弄,太晚注意到Decepticons真正目標,現在能選擇的路中以下兩個選項成功率最高。一是徹底放棄L星,同時破壞礦脈,Decepticons沒法得到這批能量,他們的籌畫全都成空。二是介入,組織隱蔽行動團隊,讓代理戰爭正式成型。"
"兩者都不甚吸引,你的建議?"
Prowl知道Optimus
Prime早就有一套想法,也清楚Prowl的建議,但是這套對話就像儀式般存在他兩之間。Optimus
Prime,亦是Orien
Pax。第一次見面,對方身上有種難以言喻的特質令Prowl坐立難安。
"你相信那些陰謀論?那些沒有根據的指控?""你說呢?要怎麼解釋剛剛看到的那些?""我不知道剛剛看到的到底是甚麼!"事後證明Orian
Pax是對的,他總是對的,不管Prowl分析過多少資料,掌握多少證據,普神神選的領袖總是做出正確的決定。
"為什麼要現身!我們浪費資源最多只能得到和Decepticons一同撤退的結果,不管短期長期都沒有實際效果!"
"那是正確的舉動。在暗地操作地方勢力讓整顆行星成為我們爭端的延伸對L星來說是不公平的*2。"Optimus
Prime站在艦橋,Prowl看不到他的臉,但是他能想像那會是張沒有情緒的臉,而Prowl自己的聲音傳達出的是激動與憤怒,這種時刻他才能聽到自己身上來自貢獻者的影子。邏輯是完美的,但是他作為副官沒有決斷權,這種時刻他總是憤怒異常,他花了不少時間才體認到情緒無用,起碼遇上Optimus
Prime,情緒就像金屬塊丟進低密度液體,連餘波都沒幾陣。"我需要你安排和Decepticons此地司令官的會面,下次會議提出計畫。""收到。"Prowl記憶中還有自己壓著步子的悶響。
在聽覺系統被切斷的狀態下,聲音成為一個純抽象概念。外界的聲音自然是接收不到,回憶中的聲音卻栩栩如生。
"火種、變形齒輪與大腦是我們的中心,機體一切都可以更換,但是這三項是獨一無二的。火種-""是你身上分裂出來的,你說過了。""阿哈哈那是,呃...對,變形齒輪負責我們兩種型態的轉換,而大腦負責分析處理所有外界傳來的數據!普神的神蹟!"
奉獻者雙手高舉,跟Praxus人的頭飾熱情的呼應。記憶中這是他從流水線被接回奉獻人住所的第三賽星日-教育日-奉獻人這麼說,但是Prowl早就開始讀數據板,他的奉獻人對此有點挫折。
"所有外來數據都會傳到大腦,我們所看、聽、聞和觸摸到的一切都是大腦分析的結果,當然,思考也是,Prowl你讀數據板的時候就是由大腦把視覺訊號傳達的訊息解讀成數據板上記載的意義。"
Prowl又想笑了,多麼諷刺啊,多少賽星人一輩子都不會親身體認到這段基礎知識的內容,在大部分感傳器被切斷的狀態下,他等同是被鎖在大腦裡(還只有部分的大腦區域),耍著自己的記憶玩,幼生體時期的原始資料,經過整理的成為完整敘事的年長資料,經過分析重整的思緒,他只剩下過去的殘渣。
"老兄,別強人所難,L星這一戰我們未戰先敗,Megatron早就布置好戰場,硬碰硬沒有好處。"
"Prime拒絕我根據現況做出的提案,爐渣的,就沒想過戰略方向嗎!"他應該是摔了甚麼東西,記憶傳來很大一聲音屬碰撞聲。
"那也不過是現況又改變了,再推演一次,換副手牌局還是得打下去。"
Jazz的聲音很沉但是充滿節奏感,記憶資訊刺激大腦重建資訊的能力比Prowl以前認為的更堅強,大腦對現實的需求如此強烈,他幾乎能感覺到聽覺接收器的震動。
"太被動,局面還是得自己來。"
"啊阿是吶。"
Jazz的聲音中帶著笑。
3)
戰爭,不同於大部分同僚希望的,是複數層面交互影響的現象,交火很少是結束,亦非開端。
Prowl來說,營造優勢局面原本並不是熟悉的項目。在一切開始之前,世界是一道道的謎題,失蹤、破壞、兇殺、竊盜、詐騙,追查線索拼出完整的局面,那是本來的工作。
"證物課課員Jazz,沒想到你有...外務。"
"警探,我的工作不像你那麼多采多姿,下班自然要找點別的樂子。今天有閒情來油吧?阿這輪歸我,怎麼說我都算地主嘛。"
記憶中的油館帶著淡淡的餿味,主打平價,老闆只認錢,服務生調教得迅速安靜又無口無耳,自然吸引很多不想留下痕跡的客人。那是一個失蹤案件,鐵堡作為賽柏坦的政治經濟中心,社會構成也是塞星迷你版,各地的人因為形形色色的因素來到鐵堡,有的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也有落到角落回不去的。失蹤在戰前的鐵堡算不上案件
- 除非每次失蹤機體的面部裝甲都留在原地。
Prowl的記憶顯示一條線索領著他到該油館,並看到Jazz在座小小的舞台演奏。那並不是他第一次見到Jazz,但,不管哪種意義來看那都是第一次看他。Jazz從容的放下樂器,對酒保點頭打個招呼便走過來。
"這個時間還在辦案,果然警探工作很辛苦呢。"
坐上吧檯,Jazz看起來很熟練的要了兩杯。
"不了,我問個話就走。"
"啊忘了你在忙......無臉案?我老是受不了證物課課長乾癟的幽默感,你們警探組怎麼說?"
"NX-376號連續失蹤案。"
他的笑僵了一下。
"面部裝甲厭惡者,不是我取的,但是大家都這麼叫了。"
"哈哈哈今天真幸運,能聽到傳說中Prowl式笑話。"
他掩飾尷尬的技巧隱晦熟練,舉杯,看在飲品純度不高的份上乾了那杯,在之後四百萬年的相處之中知道這種觀察力正是Jazz最特別的地方。
那晚之後,面部裝甲厭惡者的線索全部斷線。
說實話,在Prowl的記憶分類那起案件本來存放於邊緣記憶,那時早已不是警隊菜鳥,城市最下層丟了幾個TF本就難以追查,只是偶爾,現場那幾隻右掌的影像和Jazz重合,就像現在,具現在視覺區Jazz拿著樂器的景象又疊上別的。
"我那時候挺苦惱的,夥計。作為警探Prowler你太敬責了,好幾次我都得事後把場子弄亂防止你靠得太近。"Jazz一手托腮玩弄著螢幕。"在你之前我可不需要晚上加班。"
"你們特別行動隊戰前專門干擾刑警辦案?我怎麼不記得那段時局平靜地可以摸魚?"
"對特別行動隊來說,戰前戰時沒太大分別。"
調了下時間,這閒話是戰爭發生第四十六萬年,在個人辦公室一場加班討論任務布置結束後進行的。在那之後,面部裝甲厭惡者被Prowl抽離未破解案件區,移至戰時增設的特定分區。Prowl從來沒問過Jazz現在的特別行動隊跟戰前還有沒有差異
- 四百萬年來第一次看到他又拿起樂器。
那段對話結束後一段時間,Prowl在特別行動隊的紀錄調出NX-376號連續失蹤案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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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le No. 3XX8N47>>
於鐵堡J區發現在F10號任務失蹤的特工Metalcruise,該特工辯稱F系任務最新目標為鐵堡,拒捕後已按規定流程就地處置。
簽署:Jazz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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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行動隊。
"恩哼,一群責任感過強的瘋子。"
太對了,透過斷斷續續傳進來的光學訊息辨認出Jazz站在Blur油館的小舞台,Prowl突然想對著甚麼大吼大叫一番。
戰時特別分區,不同於警探時期一切井然有序
- 是的就連未能破解的案件區域,或著說它們更加有序,秩序引導出解答,警探是這麼活的
-
那是如同有機物蓬勃的區塊。邏輯的根本是因果,為了符合因果,資訊以扭曲的姿態奮力伸展勾結。Prowl甚至有些敬畏的看著這個四百萬年堆疊生長的區域。Jazz的影像在不同區域,戰場、會議、辦公室、休息室、螢幕上背景灰暗模糊的第一線,空間、時間、影像、聲音交錯。
"畢竟,"是你教我這一切。
"相信搞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情能讓社會稍微...好一點"在雜亂無序侵入扯毀我曾經熟知的世界,是你展示如何在荒野中生存。
"本來就很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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